Buddha, Universe, Matrix, and Neuroscience

假设我们现在处于公元前四世纪，有人跟你说，我们这个地球，甚至连太阳系，都是银
河系的一个小不点儿；宇宙中像我们银河系这样的，又至少有几百个billions。那你的
反应可能只有一个字：“啊？”或者四个字：“你在说啥？”然而就在那个时候，佛祖
释迦摩尼就是这样教弟子的。一千个我们所在的世界，称作小千世界；一千个小千世界
，构成中千世界；同类推出的大千世界，一共有多少呢？有“恒河沙数”个。多得像印
度恒河里的沙子一样数都数不清。

如果你是老师，整天抱怨学生难教，那你就想像一下当年佛祖教学生的难度吧！在宏观
方面，没有天文望远镜来证明自己的话。微观方面，佛曾经说过，众生需要慈悲，因为
一杯水中，都含有数不清的生命。你说，在没有显微镜的情况下，你的学生叫：“
Prove it!”你该怎么办呢？怎么证明给他们有那么多的bacteria在一杯看似透明的水
里呢？佛唯一能依靠的就是他的性格魅力。

1.  有你有我

佛教不是受所有人欢迎的，其中一个极为重要的原因就是被认为过于悲观。比如说，“
无我”的概念，还有“空”的说法，“本来无一物”，什么都不存在，不是吗？不是的
。这里的无我，不是没有我，而是“无常我”。这个“无常”在佛教中是相当重要的一
个概念。我们的身体，所有的细胞和分子，每时每刻都在代谢与变老。从物质上讲，没
有一个固定不变的个体。这在那个年代又好难解释给学生了！ 那从精神上呢？首先，
我们该如何定义这个灵魂？如果你说是思想，我思故我在，或者念头，就是“我”，那
是不对的。佛经常将念头比作江河中的浪头，一个走了另一个又来了，没有一个常“住
”的。静修中有一种方法就叫做“不住念”，或“不著念”。就是说，道行低的人，要
想拼命压制念头，可能很难，那干脆就顺其自然，随着念头来去，同时观察它，看看念
头是怎样一个接一个来的，你想留也留不住。“空”，不是没有，其实是“不住”的意
思。

无常是一切苦的根源。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另外那一二也keep不住。你说，我是首富
的儿子，从生到死都富贵如意，那我就说，你能不死，那才是真如意！人只有认识到无
常之后，才会生起皈依的心思。这里说的皈依，不单指佛教，可能是其他宗教，这个问
题在后面我们还会继续讨论。

那么，我们的性格习气呢，尤其是与生俱来的那部分。佛认为，天性是由“业”来决定
的。有的人天生和善，有的凶巴巴的。注意，这个业也是非常重要的一个概念。“万般
将不去，唯有业随身”。佛教认为众生从无始劫来经历“分段生死”，在每一段之间，
是没有记忆或思想的。如果说我思故我在，我没得思我就不存在了，这是不对的。业有
善业和恶业，是你在无穷尽的生命中积累而来的，不断的此消彼长，不会因为没有了生
命而消失。所以说，佛不但承认有“我”的存在，而且认为这个个体的力量是非常强的
。是跨时间和地域的一种存在。在座的如果结过婚，就会知道，想要改变一个人，是一
件多么难的事，跟释迦摩尼当年教学生差不多的难。如果只是冲他吼几句，一点儿用都
没有，得用很多年，甚至一辈子的时间，慢慢的去熏陶，去感化，最后可能成，也可能
不成。业的力量就是这么大！如果不成，也不要怨人，只能说自己的人格魅力，比佛祖
还差那么一点儿。

那么到底什么是现世的“我”？“We are what we repeatedly do.”（ Aristotle ）
我们不断重复做的事情，会对我们的业有很大影响，继而决定今后的性情和运气。当然
这个业不光是牵扯自己，还包括个人与他人的关系，俗称缘分。在你进入每段生死之前
，你的业会进行激烈的computation。跟你最有渊源的，会成为你的父母。注意是父母
，不是spouse。父母在你身上投入的可比spouse多多了。

2.  书到今生读已迟

这句话，乍一听来，也挺悲观的。就是我这辈子的书，都是为下辈子读了？到时候还记
得吗？我们常说，“性命攸关”。注意这个“性”，居然排在“命”的前面。还有什么
比命更大的吗？有。这不是古人在刻意强调修身养性的重要，而是因为，性的延续，是
不受命的限制的。我们有时候说，某人有慧根，这与这个人受的教育（至少是这辈子的
教育），甚至聪明程度，没有关系。举个例子，《射雕》中的郭靖，就是很傻，但又很
有慧根的人，比如他抬头看北斗七星开悟那段。你如果说，这是虚构的，不算，那么举
个真人的例子，康熙。这是个聪明人，但是单凭聪明，一个人取得不了那么多的成就。
集儒家文化之大成，精通多种语言，数学，骑射，同时还要解决内忧外患。这些能力，
要N多世才能积累来的。

有些人说起宿命论来，认为太悲观。什么都注定了，那还拼什么劲儿？Yes and no。 
大多数不信教的人现在都承认性格决定命运，这是不需要隔世，现世就能验证的。但不
是什么都不能改。读书可以修性，行善可以消恶业，仔细琢磨一下，这可是相当了不得
的！你想，这一生无论挣多少钱，出多大的名，都是带不走的。能够改善你无始劫来积
累的习气，并且决定到下一世的运气的事，不得当作大事来做吗？“人身难得，中土难
生，大道难闻。”不知道就罢了，知道了就得珍惜生命，好好努力。

3.  黑客帝国

我在十几年前看了Matrix这部电影时，就在想，肯定会有人把它和佛教联系起来。之后
一直没有看到，可能是我miss掉了，不过至少现在看到了，比如这个贴：
http://atheism.about.com/od/philosophyofreligion/a/maxtrixbuddh

我倒不是说，真有什么人跟机器人打仗，把人能量变成电池之类的。而是说，这个世界
，就是造物主制造的一个类似Matrix之类的东西。前面说了，佛教承认“我”的存在，
而且是很powerful的一种存在，但佛对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包括整个宇宙的看法，不
能说不存在（虚幻也是一种存在），但可以说是不真实的。佛认为所有的众生，在没有
进入这个分段生死的很久以前，都是佛。现在只是迷失本性，以假当真。前面说的分段
生死和业，相当于这个Matrix的游戏规则。凡是学过Neuroscience的，或者上过
Sensation & Perception这门课的，就应该知道，我们对外界的感知是多么不可靠。我
们的五官里有各种sensors，将外界信号转换成细胞可以传递的形式，一级一级，层层
穿到大脑皮层。这当中你把任何一步截断，换成虚拟外界的信号，只要你做得够精，最
后大脑是分不出来的。所以说，一切为心造。一念之差，天堂地狱。作恶的时候，或者
担惊受怕的时候，你已经是在地狱里了，还用别人往里送吗？

无能生有，无的力量是很大的。道家不讲无，“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但是这个道，也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如果这个宇宙是被制造出来的，那么有一个
无所不能，无所不在的造物主，不仅是可能的，而且是必须的。你如果自己写个程序编
一个虚拟世界，甚至写一本小说，你在自己的创作中就是这个无所不能，无所不在的造
物主。“An author in his book must be like God in the universe, present 
everywhere and visible nowhere.”（Gustave Flaubert）那么你写的这个程序在运
行之前，你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可以说什么都没有，也可以说是那么一个Singularity
，就像宇宙大爆炸之前所处的状态。

这里插一句，整个大爆炸的过程，是在多少多少分之一秒内完成的。很多人经常赞叹，
这么短的时间内，怎么能完成这么大的工程？其实，何为时间长短呢？没有人的感知，
时间无所谓长短。我记得小时候还没有双休日，星期六下午放学，经常和同学出去玩。
那一下午可是长啰！有多长，绝对比现在一个星期要长。我们经常听同事感慨，怎么一
眨眼就又到星期五了呢？什么都没干！这可不是我自己的臆想，我问过很多上年纪的人
，他们都认为小的时候时间过得就是慢。动物界有些昆虫，生命不到一年，你可能觉得
它挺可怜，谁知道呢？兴许以它的感知，和我们的一百年一样长。天上一天，地下一年
，时间这个东西也不是绝对的。

4.  天上天下，唯我独尊

这句话会让人觉得释迦摩尼很狂妄，跟他平日的性格不符。其实，这里的我，指的是每
一个人，因为众生平等，人人皆有佛性。我其实最早接触的是基督教，但后来学到荣耀
归主，我们都是主的羔羊，就觉得不如佛教的教义更吸引我。有时候想，我可能是个极
度狂妄的人（注：通常真正骄傲的人，外表反而很谦虚，因为他已经骄傲到不在乎别人
怎么评价他的地步），基督用天堂回报，我都不为所动，非要去跟他追求平等。

禅宗经常讲，“什么是佛法？饿了吃饭，困了睡觉。”“佛是什么？佛是臭屎厥。”恐
怕还没有哪个宗教敢这么讲自己的主子的。那这倒底在说什么呢？西游记里最后一集，
师徒几人第一次拿了经书走，发现空无一字。有人说，其实那就是真经。佛自己也说，
我讲了那么多年，其实没有讲一个字。这就是在说，成佛的根本，就是让你明白这个世
界的虚幻，不要再以假当真，这就行了！就这么简单，也就这么难。之所以有这么多宗
派和教义，都是方便法门。佛常说的一个比喻，给你一艘船过河，过完了船就扔了，没
用了，只是图方便的，不是最终的目的。

佛教和道教都认为，sensory stimulation是不好的。“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
，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田猎令人心发狂…”（道德经）但sensory stimulation只是一
个方面。我爸爸经常跟我说，逛街最累人了，同样是出去，比干什么都累。为什么呢？
在你逛商店的时候，你有这个“欲”，看着什么，都琢磨要不要买。当欲和外界刺激相
结合的时候，是最伤元神的了。道家养生的终极就是达到“复归婴儿”的状态。我们常
人的元神一直是在不断减少的。清心寡欲，可以减少的慢一些，要想还原，就要靠修行
。静修从小处来讲，是补充元神，从大处来讲，最后可以让你找回真我，脱离这个虚假
的世界，回归原先的佛性。“听静夜钟声，警醒梦中之梦；观澄潭月影，窥见身外之身
。”（菜根谭）你就出Matrix了。

说到欲，这里插一句，人的这种出生方式，只是三界中众多方式的一种。像克隆，无性
繁殖这些，佛经中都是提到过的。可在那个年代，怎么跟你的学生讲呢？又得拿人格魅
力来压他了。

读书做学问的人，学佛容易犯的一个毛病，就是瞧不起净土宗。禅宗比较cool，其它的
有些讲理，念佛拜佛那都是给没文化的老头老太太干的。而且不是说我们和佛都平等吗
？为什么要念他？因为你对自己不信任。你说我这肉眼凡胎，麻烦事一大堆，说我是无
所不能的佛，怎么可能？所以就给你个东西让你信。拜佛其实就是在拜自己。而且从修
行的角度来讲，念佛要做到一心不乱，最后只剩一句阿弥陀佛在脑子里，跟打坐来摒弃
杂念是一个道理。

至于别的宗教呢？佛承认世间所有的宗教的主和神甚至狐仙鬼仙。“闻道有先后，术业
有专攻。”大家都是得道者，只不过层次有所差别，而且显示方式不同。佛有三身，法
身、报身和化身。化身就是根据接受引领的人的具体情况，来决定以什么方式显现，以
什么方式教化。世界文化差别这么大，单一的一种教法是行不通的。无论哪种信仰，除
非是很糟糕的一些cults，都对人有好处。

罗嗦了这么多，都是最基本的佛学常识，也不知道讲明白了没有（其实我没讲一字---
又在发狂了！）。最后用金刚经的一句名言结束：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相声【西游记】

A: 最近打了好几个电话找你都没人接。去哪儿了？
B: 出了趟差。
A: 那也不至于lab一个人都没有啊？
B: 都带去了。
A: 这么大阵仗？
B: 应该的。你看人家唐僧出趟差，悟空，八戒，沙和尚，还有白龙马，都得带着才行。
A: 那是为了故事有趣。要我看，招个神通广大的就够了。
B: 我开始也是这么想啊！使使劲儿还真弄来个悟空，聪明有灵气，什么都一学就会。
A: 这不就行了？
B: 问题是他只爱干有趣的活儿，而且干完了不收拾。
A: 找个猴儿来管实验室，肯定不行。
B: 那次学校例行来检查，完了人家跟我说，你这儿可真是，cable与试纸齐飞，scale
共药水一色。
A: 有意境。
B: Beaker里装着半杯咖啡，外面还贴个标签：三氯化钾，永不过期。
A: 这化学学的。
B: 那人还问我，说好了来检查时lab里要有人在，你们怎么敞着大门儿就都走了？我说
，你咋知道我lab里没人的？靠窗那个file cabinet顶上你看过没有？
A: 跑那儿蹲着去了！
B: 那人说，哦，怪不得总闻着一股香蕉味儿。
A: 没把蟠桃也带去呀？
B: 之后有次跟外校一个同行说起我的research，同行很吃惊，说原来你是做小白鼠的
啊！我怎么老听人说，唐教授有个monkey lab。
A: 这名声传的！
B: 所以我想，还得再找个任劳任怨的。
A: 沙和尚。
B: 对，后来就找了个沙和尚。什么苦累琐碎都不计较，叫干嘛干嘛。
A: 这就完美了。
B: 后来发现也不行啊！神通广大的那个经常见不到人，老实巴交的倒是整天在，问题
是说来说去就那么几句：是的师傅，好吧师傅，这可怎么办呀师傅？
A: 是挺无聊的。
B: 所以得找个八戒来解解闷儿。
A: 有道理。
B: 后来找来了个，真不错！开会前给你调好projector，做surgery他总能递给你下一
步需要的工具，实验室没钱了他还替你去系主任那里哭穷。
A: 多贴心！
B: 当然也有代价。每次我请吃午饭，他一人就吃掉一盒比萨饼。
A: 你知足吧，这比那真八戒胃口小多了。
B: 一到lab meeting的时候，都有些提心吊胆的。那猴儿idea多，花样层出不穷，你要
是不让他干，他就威胁要回花果山。
A: 他走了你不更麻烦！
B: 八戒倒是随和，但经不住打击。一有paper被拒，就嚷嚷太苦太累，不如分家当，他
回他的高老庄。
A: 那沙和尚是什么意见？
B: 这可怎么办呀，师傅？
A: 还是那一句。
B: 平常倒还好，最怕有人来访问。总得跟lab里的人谈谈吧？比如上次，我先去找悟空
，他说，没问题师傅，等我打完这盘就来。
A: 打牌呀！
B: 聪明的学生你要是老逼他干活，灵气就没了。
A: 这老板够开通的。
B: 我又去找八戒，在门外叫了几遍都没人答应。
A: 可能睡着了，八戒就这毛病。
B: 进去一看，原来戴着耳机跟高翠兰通话呢。
A: 看来法术还是不如技术。那就找沙和尚吧？
B: 更不行了，他说来说去就会那几句：是的师傅，好吧师傅 …
A: 别说了，我都知道下文了。
B: 后来悟空终于来了，没说几句差点把人都得罪了。
A: 怎么会？
B: 人家年长资深，他却张口老头，闭口老头叫人家。
A: 对，他管玉帝也是这么叫的。
B: 给人家看显微镜里的成像，人家看不出名堂来，他就说人家肉眼凡胎。
A: 有他这火眼金睛，估计连fluorescein 都省了。
B: 前不久隔壁学校的Professor Yale来找我，说想送些sample给我。
A: 这人真好！
B: 我跟她说，谢谢你，Jean。我正需要这个。
A: 你等等，这人姓Yale，叫Jean，这不摆明来了个妖精？
B: 我那猴儿说，师傅咱不能要！八戒不同意，说，师傅，你看看这弼马温，人家好心
好意送sample来了，他，他却要把人家赶回去，你说说！
A: 那沙和尚说啥？
B: 八戒，你还是听大师兄的吧！
A: 终于换词儿了。
B: 我说悟空不许胡闹。然后我跟妖教授讲，你这么做我很感激，不过我可得先声明，
将来要是发paper，你只能当个第三作者。
A: 这师傅一点儿也不傻呀！[注1]
B: 说起最近出的这趟差才有意思呢！我们领域有个牛组，和我们做的课题比较近，每
次开会碰到了都找碴。
A: 为啥呀？
B: 牛跟猴子不共戴天啊！
A: 有宿怨。
B: 先跑到我大徒弟的poster那里，张嘴就问，能讲讲为什么同属于primate这类，而猴
子却永远进化不成人吗？
A: 真没礼貌！
B: 悟空说，怕进化不成，长个牛头马面出来。
A: 说得好！
B: 又来到八戒面前，说，朱先生要注意健康啊，您可是千人共食。
A: 八戒怎么回答的？
B: 牛先生也得加强营养，您可是万人奶妈。
A: 责任重大。
B: 最后来到沙和尚那里，问，道士犯了罪，为何要杀和尚？
A: 沙和尚怎么回答的？
B: 好去超度牛鬼蛇神。
A: 都不是那省油的灯。
B: 后来，系里不知哪个同胞按照西游记主题曲给填了新词：你做实验，我把图画，迎
来参观，送走检查。整理数据成paper，拿到funding也得省着花，啊省着花。啦啦啦，
啦啦，啦 …
A: 别唱了！没完了你。
（鞠躬）

相声 【BSO】

B: 两年不见了，怎么愁眉苦脸的？
A: 唉，事事不顺呀！
B: 是吗？都什么事儿啊？
A: 都不知道从哪儿说起了！先说学生吧，我lab小，两年就带了这一个博士生。
B: 最近funding难拿，我也就俩。
A: 开始先让他搞stem cell，结果学了半天也不上道。气得我做stem cell的博后说，
不教了！自生自灭去。
B: 你还有博后啊？
A: 想来想去，叫他做人机界面吧。
B: 你做的还挺广的。
A: 结果做人机界面的博后说忙，没空带。我又找到做cancer的博后，问他 … 
B: 你等等，你几个博后呀？
A: 十二个。
B: 十二个博后？（冲观众：）我这还安慰他呢！
A: 最后没辙，还好我的Research Assistant Professor接了。两年下来，倒也把这孩
子给调教出来了。
B: 有这种RAP真好！
A: 是呀，也该知足了。老头一个，做事认真不含糊，就是有些罗嗦。
B: 老头都罗嗦。
A: 整天说我应该这样，不应该那样，什么他当上院士之前，他的lab可不是 …
B: 你等等，院士来给你当RAP呀？
A: 退休了，闲着也是闲着。
B: 那也不能这么个头衔吧？
A: 我也是这么想的呀！我一早就去跟Dean提过了，但Dean不给换title.
B: 这你不能直接找Dean，应该先和你们Chair谈。
A: 我是先跟我自己谈了下。
B: 喔，你当上chair了呀？恭喜！Dean怎么说的呀？
A: Dean说，这个嘛，按我们院的规定，RAP至少要干满五年才能升title。她不能开这
个先例。
B: 这也太刻板了！
A: 我说，这人不是情况特殊吗？结果Dean冲我一瞪眼，怎么？晚上想跪键盘是吧？
B: 你们Dean怎么这么讲话呀？
A: 习惯了。她是那什么 … 拙荆。
B: Dean是你老婆啊？
A: 我早劝她别干这得罪人的活，家里也不差她那份工资。
B: （冲观众）他挣得比Dean还多呐！
A: 总之RAP还不错，但lab manager是个白人大妈，就整天不务正业。
B: 这可不行，得跟她谈谈。
A: 哪敢跟她谈呀？一见面就跟我抱怨。说每天来上班，一进邮箱就一二百封求职信。
B: 求什么职？
A: 想来我这儿当博后的。
B: 怪不得有十二个呢！
A: 她得先来遍初选，挑差不多的再按照具体的expertise给lab已有的博后过目。最后
才提交到我这儿。她现在连中国的百家姓都快倒背如流了。
B: 不如成立个Search Committee算了。你们招人都看什么条件呀？
A: 也就是毕业院校，成绩，口语写作。当然外貌也要通过一定底线。
B: 至少要看得过去。
A: 男的至少要看得过去，女的就一定要看不过去。
B: 为啥呀？
A: 不知道，Dean定的规矩。
B: 看来牛人的老婆还是得有份工作。
A: 后来我跟那lab manager说，你实在顾不过来，就找building manager帮忙算了。
B: 这恐怕沾不着边吧？
A: 没啥，都是自己lab的人。
B: Building manager怎么是你lab的？
A: 我因为项目越做越多，整天问学校要space。后来学校烦了，干脆在旁边给我盖了个
小楼。
B: 一人一座楼啊！不如独立出去开个私立学校算了。
A: 别瞎说！拉赞助的事儿八字还没一撇呢。
B: 看来真有这想法。那这么多博后，都能独当一面，你可省心了吧？
A: 省什么心啊！每个来了过不了一两年，就又走了。
B: 干得不高兴？
A: 不是，是都找到发考题的工作了。
B: 这lab的名声算是打出去了。
A: 总之是举步维艰呐！这不最近又遇上不顺心的事儿了嘛！
B: 又怎么了？
A: Grant给据了，还是精心准备的R01。
B: 呦，这可真让人伤心。Summary Statements出来了吗？
A: 出来了。不看还好，看了没把人气死！各项都是1分，三个reviewers都说这项目影
响大，前景好，preliminary数据拾掇拾掇就可以发Nature了。可就因为一句negative
的评语，决定无论如何都不给我R01。
B: 这太过份了。什么评语呀？
A: 说，你两年内都拿了六个了，还让不让别人活了？
B: 不给就对了！
（鞠躬）

相声【招学生】

A: 最近没见你上网。忙什么呢？
B: 写毕业论文。
A: 你写那个干什么？
B: 给学生写的，要不他毕不了业。
A: 毕不了业就对了！这是他份内的事儿, 叫他自己急去。
B: 问题是他自己不急，还整天跟我抱怨：你做的这个坑爹方向，毕业就是失业。博士
这点工资，起码还饿不着。
A: 嘿，这态度！
B: 这算好的了。先招了个老印。当初看他简历的时候就把我吓了一跳。好嘛，比我会
的还多呐！
A: 有些老印的简历你得悠着看。
B: 我想，至少他们编程应该不差，我正需要个新程序。把他招来了，头一个星期愣是
没见着人。
A: 在家歇着呢？
B: 我也这么问他。他回答说，basically, actually, 他天天来实验室干足九点到五点
。只不过是晚上九点到早上五点。
A: 这样的生活规律啊！
B: 他一堆印度同学都这样的。后来我跟他说，这样不行啊。我要半夜十二点爬起床，
跟太太说去Lab meeting，这不找抽吗？你得跟大家overlap一下。
A: 他听了吗？
B: 听了，效率也挺高，两个月不到就把我的程序编了一半了。
A: 那敢情好，现在早编完了吧？
B: 两个月后就去微软工作去了。
A: 拿你当跳板了！
B: 跳就跳吧，人各有志。印度的不行我又招了个伊朗的。结果三个月没见到人。
A: 又怎么了？
B: 赶上闹恐怖袭击，凡是名叫莫罕默德的一律缓发签证。
A: 这事闹的。
B: 后来为了省事，招本地人吧。先是一个女生，人nice干事又勤快，洗试管打扫卫生
从来不含糊。
A: 多省心！
B: 一到了讲学术，就手捂头，I’m so confused!
A: 那你怎么办？
B: 那就别跟她谈理论了，让她跑老鼠吧。后来发现她挺害怕的，每次动老鼠之前，先
戴一胶皮手套，再套个Oven Gloves，什么lab coat, goggle, mask, 能戴的都戴上。
A: 你不如给她整一宇航服得了！
B: 随便她怎么样了！后来别人给我推荐一本土男生，明星级别的，讲起话来一套接一
套，很有见解和干劲。
A: 这样的学生可难得呀！
B: 可不是嘛！我请他来参观，他还觉得我的技术不够cutting edge，paper没有CNS，
事业只能算mixed success，穷其一生在我研究的这个冷门领域里想独当一面都有点儿
overstretch.
A: 什么乱七八糟的！
B: 问我有没有合作者，我说有，牛着呢！我大师兄，外号什么来着？周星驰破坏之王
里那个空手道大师兄…
A: 断水流？
B: 对，灌水流。
A: 灌水呀！
B: 反正人家比我厉害。
A: 后来怎么样？
B: 后来那学生跟我师兄去了。
A: 白忙活了。
B: 无所谓，想来的多着呢！没几年我就将队伍壮大到十来个。有天我们在Lab meeting
，同事进来借仪器，往里一瞅说，呦，你这儿开联合国会议呢？
A: 搁这儿开了。
B: 我说，少了个别欧盟国家，也谈不成什么大事儿。
A: 真够谦虚的。
B: 最得意的是出去跟工业界合作，说我的研究成果已被翻译成八国语言，我的学生除
了南极洲没有，哪儿都有。
A: 是时候招个企鹅了。
B: 当然也有糟心的时候。本来有两个学生好的跟哥们似的，世界杯踢完就不说话了。
A: 为什么呀？
B: 一个德国，一个阿根廷的。
A: 嗨！
B: 总之人多力量大呀！我的grant是一个接一个拿。之前忙的时候，刚好学校举办国际
美食周。学生抱怨说太忙，没时间去。我说去那儿干嘛？明天中午大家一人带个菜来不
就结了？
A: 他自个儿办上了。不过你这么多学生怎么带呀？
A: 这里有门道了！所谓学生懒，目标短。
B: 这怎么讲？
A: 懒人你给他一终极目标，他一看干不完，就更不干了。你得订好计划，一步步引导。
B: 有道理。
A: 学生油，靠笔头。
B: 这什么意思?
A: 有些学生喜欢夸夸其谈不干活，你得让他把说的都写下来，到时候逐条对证。
B: 够狠的。那要是碰上实在不成器的怎么办？
A: 学生菜，找博后带。
B: 他把包袱踢给博后了！
B: 不过有道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A: 怎么回事？
B: 最近赶一个deadline，眼瞅着preliminary data都收集的差不多了，结果数据分析
软件出了毛病，图画不出来，把我急的呀！
A: 是挺可气的！
B: 打电话给软件公司，通话从技术支持转到产品开发部，刚要开始诉苦，发现声音很
熟悉。
A: 谁呀？
B: Basically, actually, 这个软件是那个印度学生写的！
（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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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sically, actually, 这两个词的“印度味”发音：
北 see 颗 粒 （粒读一声）， 矮 科 说 粒 （粒读一声）。

相声【找工作】

A: 几年不见，您干嘛去了？
B: 去做Intern了。
A: 哎，您不是要当发考题吗？
B: 要当发考题，就得先实习。
A: 没听说过！去哪儿实习了？
B: 大都会农贸市场。
A:  Store manager?
B: Sales representative.
A:  Represent 啥呀？
B: Chinese cabbage.
A: 你卖白菜去了呀？
B: 卖白菜怎么了？
A: 那你都学到了什么？
B: 所谓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要想卖的好，就得会夸.
A: 夸白菜？
B: 夸客户。
A: 夸客户干嘛？
B: 这你不懂了吧？比如说我摊儿上来一拎包的女士，我要是说，买我这白菜吧，新鲜
着呢！她买的概率有五成。
A: 喔。
B: 我要是说，嘿！拎这包的我见的多了，没见过您拎得这么出彩的！
A: 那有几成？
B: 九成。
A: 说得也是。
B: 去Onsite也是这样，虽然是要卖你自己，但你不能老说自己多好，得对人家的学校
有兴趣，对面试你的人的研究感到钦佩。人家才会觉得你真想来！
A: 是这样！
B: 我们同胞经常犯的错误就是，给人感觉不够热情。
A: 这跟我们的文化有关。
B: 但就容易给人误解。当然了，这个research talk也很重要。
A: 讲你的研究成果？
B: 先别急着讲成果，得先提significance。
A: 讲一讲白菜在中国菜中的地位？
B: 那就完了！现在funding这么难， 什么都得往生死攸关的方面扯，比如
translational. 
A:  这白菜跟治病有什么关系？
B: 看你会不会忽悠了。这拨菜叶的动作，就是训练手眼结合，对曾经得过stroke的病
人有康复作用。
A: Physical therapy！
B: 对了。我这白菜还是高纤食品，具有colon cleanse 的作用。这时候插一video。
A: 还带Video的！
B: 现在就兴这个。Video里一人就爱吃白菜猪肉炖粉条，后来白菜不给种了，整天就吃
猪肉炖粉条，没多久就吃出肠胃病来了。
A: 就不能吃点儿别的？这要是爱吃韩国泡菜的，就只能喝辣椒汤了？
B: 保准生痔疮！
A: 扯淡！完了该讲研究成果了吧？
B: 别急呀！还得show一show我的先进methods呢！我这白菜可是基因knock out的
mutant.
A: 听着怪慎人的! 怎么种呢？
B: 种就不算high-tech了！我这是克隆加stem cell regenerate出来的！
A: 什么乱七八糟的！
B: 我研究项目的概述就叫A novel genetic approach combined with bioinformatics
and nanoimaging for Chinese-cabbage regeneration in the treatment of autism
and drug addiction.
A: 这都挨的上嘛！
B: 反正大家反响不错。吃晚饭的时候为了尊重我，特意搞了一桌白菜宴。有白菜吞拿
鱼沙律，白菜Lasagna，忌廉白菜戚风蛋糕。
A: 听着就够了。
B: 还叫了一瓶法国产的1980年的白葡…白菜酒。
A: 好喝吗？
B: 他们也这么问我。我说，嗯… 法国那年一定多雨，不够甜！
A: 真是行家！那您最后offer拿到了吗？
B: 别说offer了，现在连R01都有了！
A: 恭喜呀！只不过这么种…制出来的白菜成本太高了吧？
B: 高是高，但因此也养活了一批生化公司。知道我是从政府拿钱，一瓶农药都卖500刀。
A: 好嘛！什么时候去你那儿参观啦！
B：行啊！带你去看我最先进的Green house里满满的，一排排的茁壮成长的…
A: 大白菜！
B: 罂粟花。
A: 毒品呐！
B: 没听说吗？发考题就是拿着卖白菜的钱，干着卖白粉的活。
A: 去你的吧！
（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