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day, February 15, 2016

一个十和十个一

有人说,过年就是图个热闹,红的绿的老的少的一起上才有这个气氛。其实四五个小时
的晚会,有几个这样的节目就达到效果了,更多时候大家还是希望看到真正的艺术。是
艺术,就要遵循一下艺术的规律。先举个例子,张明敏的《我的中国心》。当年唱的时
候,就是舞台上摆一盆植物,西服小眼镜的一个青年随着伴奏唱,家里的卡拉OK也能弄
出的效果。结果呢?却是震撼了亿万人。

换成现在,“中国心”,那还了得?张的后面起码得站一个连:最前面是光着脊梁扎着
红腰带的鼓手。中间是穿民族服的女伴舞,个个面容俊秀舞姿优雅但又没一个让人记得
住,一边跳一边想象等真的有一天自己出头了该如何描述这段给人做分母的日子。而她
们的家人此刻正站在电视机旁,一看见目标闪现就用手指快速敲一下屏幕,“这个!”
再往后是衣着千奇百怪的五十六个民族代表(都有一颗中国心呀),最后面是大屏幕背
景,不断转换着大阅兵,庄稼丰收,抗洪抢险,习大和外宾握手,以及海外直播买买提
中国同学会十多个俊男靓女像照相一样站成两排,后排中央的大脸男咧嘴而笑举手做V
状。。。

“无需要太多”,当年哥哥这首歌的粤语官方MV,就是一个黑屏,一个他。有他人在,
有他歌在,还需要什么?Less is more. 人的注意力是有限的,记忆也是有限的。我现
在好愁过年发E卡,不是flash就是video,好难再找出一张像样的传统式静态卡片。先
是一个狗跑出来,叼着个球,放下球出来个圣诞树,呼啦亮了一堆蜡烛,礼物从天而降
。。。艺术在哪里,在狗身上还是球身上?大家又该记住那个?注意力都给分散了。好
比一个挂满了首饰的女人,你要是美女你搞这么多干吗?你要不是,挂的越多越不是,
还显现出你缺乏判断力。首饰只是用来点缀和提升你的。那大家为何还要搞这些动态E
卡?容易设计呀!一张静态卡要想好看,得考虑主题,取景,颜色搭配等,跟画画一样
。没有这种设计天分或者懒于动脑动手的,就只能靠绚丽的形式来掩饰苍白的内容。

练武也是这样(说得好像我会似的),真正有用的招数,看着绝对不花哨。要不就别动
,一旦决定要出手了,拿捏住时间和方位后,用最有效的路径,重拳出击。是厉害的招
数,一下就够了。艺术也应该是这种效果,无论是绘画,音乐,文学,还是文艺,不痛
不痒过目即忘的搞来干啥?简单又有力度,这两样相辅相成。马季的《宇宙牌香烟》,
因为说的时候到处走动,所以我至今还记得会场的情形:比一个饭堂大不了多少,就是
“联欢会”的感觉。哪有什么烟雾模拟高科技呀,又主会场分会场什么的。朴实的表现
手法,一丝不苟的创作,不装腔作势的感情(包括观众)。换成现在,估计又得加个老
婆进去,样子小他二十岁,漂亮泼辣高嗓门儿(温柔贤淑都不行,我已经十年没在春晚
小品里见过温柔贤淑的老婆了),满嘴时髦词儿。最后为了煽情,恐怕还要决定将卷烟
厂改成电子烟厂帮广大烟民戒烟。

大杂烩反应的就是内容的贫乏和导演的不自信。“光搞这个,恐怕还不够好吧?”自己
也知道拿不出一个“十”来,就给你东拼西凑十个“一”。问题是艺术这样东西可以说
是“非线性”的,十个一加起来还真不等于一个十。是民间的高水平艺术家都消失了吗
?当然不是。而是大家觉得导演们,领导们,就“好这一口”。揣摩上意,都拿一个框
框来规范自己的东西,结果所有的作品看起来都像是同一个人创作的。这就形成了一种
恶性循环:上头明明没有好东西,自己偏说给自己打满分。下面的人看了,既然这被定
为满分,明年只能继这这个创作路子往前走,才有可能入选。所以要解决这个问题,首
先要领导们老实承认:我们没办好,我们期待变化,你们各地排节目的艺人,大胆换换
样吧!

Saturday, February 6, 2016

阳春记

我很少写纪实,也不算搞笑,但因为是很奇特的一次经历,一直都想写下来。

在国内读硕士的时候,不知学校怎么想的,要把所有电子工程研究生分批送到广东省阳
春市去实习一个阶段(好像有六到八周之久?)。大巴几个钟头将我们拉过去,停在市
政府大院门口。占大多数的男生下车没多久就消失了,后来听说是去动手做了很多实实
在在的项目。女生(也不知道是鄙视我们还是爱惜我们)每人被派到一个科室。每天来
了就干坐在领导办公室靠门的一个长木椅子上,任务有两个:一是将当天的新报纸放到
报纸架子上(大家还记得那种有长木夹子夹住报纸中央搭在架子上的设计吧?),定期
拿走旧的;二是给领导冲茶。除此之外爱看书爱干嘛干嘛(可惜那时候没有手机上网)。

大概每过两周还是一个月,我服务的科长就带三四个下属去下乡(我心想你们还“下乡
”)。所以这个经历是只有我才有的。通常吃完午饭开一辆面包车走,开一个半钟头进
到庄稼地里,然后突然就在地中央冒出一个建筑物,很像日本鬼子建的临时城堡之类的
东东,二层还是三层,有一圈砖墙围着,倒是蛮新。上了楼,一进屋里,好家伙,那个
热!那时候还没到夏天,当然是广东也有情可原。后来我奇怪,就仔细观察了一下墙壁
的结构,颜色是上半截白下半截浅绿,比门厚不了多少,都晒透了。长走廊是阳台那种
设计,出来上厕所,走到尽头听见异声,就往楼下看了一眼:真好两头大猪!就在楼下
围墙一角。围墙另一角有个铁架电视天线。我小时候见过活猪,长大后这是唯一一次。

天黑时往回赶,大概快进城的时候,车停到一家二层家庭饭店门口。看来是熟客了,不
用点菜,老板和老板娘马上进厨房忙活起来。过一会儿上来四五个很大盘的菜,我一看
,这也能开饭店?都是油炸花生米,大包菜炒肥肉之类的,我好不容易挑了几块瘦的出
来吃。那时虽是九十年代末,我们大学门口那些小破饭店,都能做些剁椒蒸鱼头等像样
的菜。再一看那几个人,每人端一大碗米饭,跟闹饥荒一样狼吞虎咽。我心里奇怪,好
歹也是市领导,不用这样丢架吧?结果几人一放下碗,等在旁边的老板就一个箭步冲上
来,端走盘子,桌子一抹,哗啦啦!几副扑克撒上来,气氛立刻变了,原来这是他们生
活的highlight。一玩玩到十一二点才走,不知道还是不是因为有我这个外人早走了。

这些人不管领导不领导,行事风格都很像。例外是一个三十出头的男的,可能是那里唯
一一个大学生,怎么沦落到那儿的不知道,跟所有人都玩不来,他看人家不惯,人家也
当他透明。见到我,真和失散的地下党见到组织一样。那一肚子苦水啊!把他多年来写
的手稿,蓝笔写在格子信纸上的,还有诗歌(说实话,我挺受不了写诗的男人,歪诗除
外),都拿出来。然后又说同事们都多么烂啦,粗俗没文化没理想又不敬业啦。我当时
觉得他超级可怜,另想换成是我肯定会选择同流合污。我和那堆人相处了那段时间,觉
得他们虽然粗俗,但本性还是善良淳朴的,不难相处。还好他老婆倒是很贤惠,没嫌他
怀才不遇挣不了钱等等。

我们住的地方,一条窄长街,各式二三层小房连体挤在一起。我们几个女生的住处和周
星驰的“丽晶大宾馆”很相似,一个小楼梯上去。那条街刚好有一个流浪汉加神经病(
注意这两者结合通常会带来的后果),他的“家”就在我们楼对面的人行道上,虽然不
是正对,也不是一定在。长发及腰,不穿衣服,脸上经常带着愉快的笑容。注:这里的
不穿衣服指的是连袜子都没穿的那种。现在想来,由于脏的炭黑,多少有些彩绘的感觉
,所以也还不是太那个什么。但对没结婚的女大学生们,那可了不得。出街前一堆人躲
在小门后,先放一个高个儿出去探风。如果不见目标,便转身招手,一队人快步出来,
尽快离开此街。但所谓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有两三次走到一半,目标突然从某个
角落出现,大家尖叫,四散而逃。更惨的是从外面吃饭回来,如果见他在,就只能掉头
再走。

因为我们实在是太闲,经常去逛集市。被我发现有久别的毛衣针和毛线(这在美国倒是
更为常见),于是买回去织,大家纷纷和我学习,自此在女研究生中掀起织毛衣风,一
直到毕业,这是后话。印象中好像市中心只有一家电影院,是不是只放一部电影就不知
道了。反正我们在的那段日子,只记得他们宣传过一部电影。一个白色中巴,顶上和侧
面挂着彩图广告牌,缓慢沿街行驶。一个喇叭不断重复几句词,具体说啥记不清了,只
记得电影名字叫《靓女喳喳跳》。

最困难的是回学校后交报告,男生都下笔如云,我写的好像是什么关于阳春市发展规划
的一些设想之类的,三页。


Thursday, February 4, 2016

【相声】东部马仔

By Fiona Rawsontile

A:且说唐僧师徒四人途经花旗国。。。

B:你等等,那年头有这国家吗?


A:怎么没有?“世界衙役”,听说过吗?正打算去呢,被告知中国的通关文牒在那儿不管用。


B:那就办商务旅游签证吧。


A:都得要资金证明和其他文件。还好八戒给出了个注意:师傅,咱们别说是去取经,就说是逃出来的,给唐王李世民的儿子迫害的。


B:政治避难。


A:结果签证官问了,为啥要迫害你们呀?八戒说:还不都怪那遭瘟的猴子,之前非要跟哪吒三太子学功夫。对方一听,就给放行了。


B:学的什么厉害功夫?


A:火轮功。


B:好嘛。不过中间隔着大洋,怎么去的?


A:坐仙鹤呐。


B:有那么大的吗?


A:别说四人加一匹马了,能装一百多号人呢。就是有点儿挤,尤其是八戒,在尾部坐了一会儿就想挪到前面去。


B:前面宽敞。


A:结果给唐僧叫住了:你这可是自行升舱,当心给人抬下去。


B:嗨。


A:来到花旗国西岸,一打听,国王住的地方还远着呢。唐僧吩咐大家,先攒些盘缠再赶路。


B:那他们晚上住哪儿啊?借宿人家?


A:老麻烦人多不好。租了个移动屋给白龙马拖着,里面日常用品一应俱全。


B:RV呀,他们租得起吗?


A:来之前申请到一个travel award。而且化缘不难,不必挨家挨户敲门。只要站在路边,举个牌子,上写“我要二锅头”,就有人给钱了。


B:和尚要酒不合适吧,干嘛不直接写要零钱?


A:写I want change?人家还以为你要竞选总统。


B:讲究还不少。那通常是谁去化缘?


A:都是沙僧。悟空和八戒要往路边一站,麻烦立刻来。


B:什么麻烦?


A:被动物保护组织反对呀!你看看这猴子,头上给套个铁箍。还有这可爱的小猪,每顿都吃不饱。


B:问题是这俩不去化缘,不闲得慌?


A:可不是嘛。没过多久,八戒就交了个女朋友,麦当娜。


B:歌坛天后?


A:不是唱歌那个,就是一卖donut的。气得唐僧说他:就不能干点正事儿?听说好莱坞正在隔壁拍电影呢,你去客串客串。


B:拍什么电影?


A:猪猡季公园。八戒说,俺不演那low tech的。俺好歹也会天罡三十六变,要演就演Transformers 6。


B:身段还挺高。


A:后来八戒决定去给当地农民传授养猪经验:养猪一字记之曰“心”。俗话说,心宽体胖。没事儿多去开导开导猪。


B:怎么个开导法?


A:现在技术发达,激素猖獗,有啥可悲观的?半年后又是一条好猪。


B:这也忒快了吧!那悟空都干些啥?


A:在casino给人看场子,谁出老千立马给逮住。


B:火眼金睛。


A:有时也好心提醒顾客:大叔,你右下腹有个肿瘤,回去记得查查。


B:X 光也出来了。


A:后来赌场干脆给他搞了间办公室,每天定点坐俩小时,外面挂号排长队。


B:都是来就诊的?


A:有小孩来照蛀牙的,孕妇问男女的。还有个年轻人,手里拿着个玻璃片:帮我看看这些细胞分裂了没有?


B:这怎么回事?


A:悟空一把抓住那人:我看你来路不正!青年长叹一声:大圣息怒,且听我说。我本是NIH某PI座下的一介博后,因不满老板对credit的分配,偷了仪器下界,自立为王。出来才知道funding有多难拿,连仪器坏了都没钱修。想回去又怕被老板责罚。


B:那怎么办?


A:只见队伍后面走出一老者:大圣,我HHMI那里正缺一个洒扫细菌摇床的tech,就让他跟了我吧。


B:弃邪归正了。那三个徒弟虽忙,唐僧应该比较清闲吧?


A:最累的就是他了。白天徒弟一走,就赶紧开始洗衣服。


B:有必要吗?


A:这花旗国人爱干净,天天换衣服,唐僧也是个要面子的人。时不时还差遣沙僧:听说梅西的保罗僧袍正在打折,你有空去看看---号不对就算了。


B:爱买牌子货。


A:晚上徒弟都睡了,还得挑灯夜战。


B:读经书?


A:写paper。


B:写那干嘛?


A:现在取经的和尚多了去了。你要是不productive,人家凭啥给你啊?有时半夜还把悟空叫醒:第三个reviewer叫咱们补数据,你看你还能再捉几个狐狸精吗?


B:还得再捉几个?


A:我估摸着,再捉上三四个就reach statistical significance了。


B:真不容易。干嘛不叫八戒去?


A:悟空是一作啊。


B:唐僧是通讯。


A:有时只是需要人唠唠嗑:这个佛光寺的般若院前年不是才招了个dean,怎么又打广告?


B:留不住人。


A:悟空说,师傅你动心了?等你取了真经,至少弄个top 5的provost来当当。唐僧说,这些职位我都没兴趣。


B:就是想在藏经阁翻译经书。


A:悟空说,现在经书都出了Kindle版,藏经阁迟早关门,你不如做个管学术的副住持。


B:有道理。后来攒足了盘缠没有?


A:攒足了,但这年头钱真不抗花。上路没多久,白龙马的粮草升价,别说premium的了,regular的都要五个铜钱一捆。


B:够贵的。


A:唐僧这一边掏钱,一边心里犯嘀咕:早知道不要什么劳什子的龙马了,要个日本马多好。


B:为啥呀?


A:省草。


B:听着新鲜。


A:而且这大夏天的,到处修路。一跑快了唐僧还得提醒他:慢点,徒儿,这里可是三倍zone。


B:还不够罚款的。


A:饮食也不习惯呐。菜都是生的,馒头硬邦邦,窝头倒做的又软又甜。


B:Corn muffin。


A:这天正在山里走着,唐僧问徒弟们:刚刚过去的那个马队,人人穿着马甲,带着宽边帽,有的还怀抱琵琶。


B:是吉他吧?


A:可知道他们是什么来头?沙僧说,好像叫什么西部牛仔。唐僧听了,点点头:好,那咱们这队也有称号了---东部马仔。


B:这是要火并是怎么的?


A:还说呢,话音刚落,就见路旁跳出五六个彪形大汉,大叫: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B:遇上强人了。


A:唐僧听了,不慌不忙解开包袱,取出一个白色小盒。我这个pass是全国通用的,定是你们pay toll 的检测器有问题。


B:没扫成。


A:大汉们说,不可能!仪器没问题,定是你们走太快了,超过了五迈的时速。八戒接话道,明明写着Express Toll,怎么还让我们减速?


B:设备落后。


A:大汉们气急,仓朗朗拔出刀来。悟空护住师傅,跳上前去:兄弟, 我只不过是个猴儿,你想唬我就唬吧。不过当年牛魔王喝醉了酒,当头砍了我一刀,让我由西贡山一直追到公众四方山,有哪个不认识我铁棒悟空的?


B:都是道儿上的。


A:大汉说,若是换了别人,我就让他过了。既是弼马温,给钱都不能走!


B:为何如此?


A:此处原本是良田沃土,五百年前你大闹天宫时,打烂了太上老君的便盆儿,一座大山就从天而降。


B:这山叫什么?


A:Yellowstone。


B:这么来的。


A:眼看要打起来了,唐僧说,冤家宜解不宜结,这样吧,我这里带了一箱子的礼物,是打算送给佛祖的见面礼,你们看着选一样好了。


B:都什么呀?


A:也就是各地特产,比如东阿阿胶,王致和臭豆腐,伊美堂祛斑面膜。。。


B: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A:还有就地买的花旗参和Omega-3。大汉们看了看,最后相中了何首乌。


B:花旗国人多顶秃。


A:唐僧说,你们可真会挑。知道和尚们为何剃头吗?我猜佛祖可能也有这毛病。算了,你们拿一半走吧。


B:事情解决了。


A:闲话少提,总之这一路是降妖除魔,造福百姓。停停走走将近一年,终于来到皇宫。国王正在开会,就吩咐他们先在一间屋里等着。墙上挂着好多画,沙僧指着其中一张说:咦,二师兄,这不是你吗?


B:这什么画?


A:登月图。八戒看了直叹气:可不是嘛!当年怕给嫦娥认出来,包的跟个粽子似的。没想到广寒宫暖气开那么大,最后还是把头盔摘了。


B:结果闯祸了。


A:国王是好客之人,当天在宫廷设宴,后宫佳丽三千也都出席。


B:那可大开眼界。


A:是开眼了。但瞧这佳丽中,黑的,花的,红的,各色人种。还有坐轮椅的,穿军装的,绑独眼的。。。


B:干嘛搞这么杂呀?


A:你有所不知,这花旗国是个多种族大国,而且崇昌自由民主diversity,“人人有权当皇妃”,谁都可以参选。


B:可以参选,不招她不就结了?


A:越是minority还越得照顾。不同地区,种族,性取向,全都有固定名额。少了谁都跟你闹!


B:这国王可够惨的。


A:四人没料到的是,除了他们,另有三波取经和尚也在。


B:真够热门的。


A:悟空偷偷问,师傅,你认得他们吗?唐僧点点头:是印度来的摩诃茶叶长老,西湖的龙井上人,和大理的普洱禅师。


B:都是熟人。


A:唐僧又说,这印度长老以呼风唤雨著称,据说是当年去龙宫sabbatical时学的本事。龙井上人则靠捉水怪拿了不少军方的funding。


B:都是怎么个捉法?


A:他导师是做千里传音的。结果他拿到位置独立后,把这套技术改良应用到水中。


B:声纳呀,没顺便捉个潜水艇什么的。那普洱禅师做什么的?


A:他以弘法为业,号称有个百万信众群,每日收香火包无数。


B:都够厉害的。


A:饭后国王遣散妻儿,对取经和尚们说,实不相瞒,我有三个难题相求。你们谁要是能够帮我,不仅立刻在护照上盖印,还可以再写封support letter,助此人取得真经。


B:都什么难题啊?


A:我有一爱女,自小耳朵不太好使。去年被一阵怪风卷走,至今下落不明。说着眼泪都下来了。


B:这跟耳朵有啥关系?


A:没听见tornado警报。


B:可这茫茫人海,怎么找啊?


A:普洱禅师说,陛下稍安勿躁。我这条微信一旦发出去,立刻有万人替你在境内寻找。结果八戒看了画像说,不用找了,这人我认识。


B:在哪儿啊?


A:在加州卖 donut 呢。


B:第二个难题是什么?


A:我有一镇国夜明珠,六年前离奇失窃。


B:夜明珠,有多亮啊?


A:原先晚上整个皇宫都不用电,亮如白昼。老百姓都管我这儿叫白宫。


B:这么来的。


A:龙井长老说,水怪一向钟意夜明珠。


B:水底下黑。


A:给我一个月时间,定能将周边湖海打探清楚。唐僧却说,不用打探,我已猜到在哪儿了。


B:他怎么知道的?


A:我刚给American Journal of Ridiculosity审了一篇paper,题目叫“关于安大略湖幼年鳖精近来身材偏小的一个physiological and simulational study”。结论是由于某种不明夜光导致幼怪sleep deprivation。


B:怎么证明的?


A:发眼罩的那组比control的那组一年多长了两个standard deviation。


B:看来多审文章还是有用的。那这最后一个难题呢?


A:国王说,你们来时可能也注意到了。近来全国大旱,草木焦黄,粮食蔫在地里。望圣僧们施法,为我百姓求雨。印度长老一听,马上飞身上天去了,悟空也不甘落后。不一会儿,瓢泼大雨就下来了。


B:问题是两组都去了,算谁的呀?


A:长老说,雨是他从雷公电母那里求来的。悟空却说,陛下您稍作鉴别就知,这雨分明是我从太上老君那里弄来的。不仅滋润万物,你们十年都不用再给土地施肥了。


B:为啥呀?


A:我把他尿盆儿也给打烂了。


(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