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岚珠的头牌后来怎么样了?”泰德问这句话是在他出门接了个电话之后。直觉告诉我是个同他关系亲密的人打来的,不知是不是他太太。
“算是很不错了。我前面说过,岚珠同一线女星一样漂亮,追她的人很多。当中有个在汕头做电子产品的小企业老板,那人原先是广州某大学电子学院的教授,一直跟工业界有合作。后来被汕头某房地产土豪看中,为他投资开了这家公司。这位曹教授兼职几年后,见公司效益还不错,干脆辞去教授职位全职经营公司。”
“他和岚珠是在你店里认识的吗?”
“不是。是土豪先在我这儿认识的岚珠,有次办聚会,把岚珠和一个姐妹请去他家,在那儿碰上的曹教授。俩人认识三个月,就在碧桂园买了新房,婚礼还请我去了。岚珠父母在贵州老家,打小就对她不怎么好,她南下打工后没怎么同父母联系过,我算是她的娘家人。”
其实我也清楚,不请父母亲友参加婚礼的一大原因是担心自己从前的职业见不得光,怕被问起。通常等结婚后过上几年全职太太的日子,孩子也有了,再回乡探望亲人。
泰德思索了一下,问:“听这位曹教授的经历,应当也不是小年轻了吧,原先结过婚吗?”
我长长地吸了口气,“人家曹教授年轻时还是广东省杰出青年呐!前妻本来是他的博士生,毕业后同他结婚,留在同校做了讲师。两年后妻子怀孕,由他联系国外大学的同行,给送去你们美国做访问学者。”
“怀孕后送去国外?”泰德不解地问,“你们中国人不是最讲究保胎坐月子的吗?”
真是个中国通,我在心里说。“最近如何不好说,这在前些年的学术界可是相当普遍的情况。主要是为了孩子出生后有美国身份,长大了去美国读书容易。谁承想前妻一去到美国,跟被访问的白老头教授好上了。孩子出世后就和曹教授离了婚,老头也不介意养她的孩子,同这个女的结了婚,并给她在系里找到行政人员的职位。”
泰德扬了下眉毛,“祝福她。”
“人家用不着你祝福啦!”我摆了下手,“故事还没完呢。女人不久又看上老头实验室里的男博士后,并怂恿老头为博后在系里面找到教职。老头自己大概是学术界大牛吧,说话挺有分量的。那之后女人便同老头离婚,和男博后结婚,用最新流行的名词来说,这叫‘学术妲己’。”
“学术什么?”泰德毕竟不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妲己的故事他不熟悉。
“总之就是用来形容那些特别会利用女性自身资源、在学术界里傍着男人上位的高知女吧。”
“那这三个人、目前……”泰德试探性地问。
“据说还在同一个系呢。”
“还在一个地方?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尴尬吗?”
我一拍大腿,“人家还真就无所谓!贺先生我跟你说啊,我这么些年做生意,一大感触就是——人和人太不一样了,很多事情你没法以己度人。都知道学术界里‘两体’问题是很普遍的,偶尔也会冒出来个‘三体’问题。比如就发生过一个女教授带着两个男教授一同跳槽的情况。”
泰德笑着点头,“你让我想起认识的一对教授夫妇俩,老公趁老婆出差参加学术会议期间自己去变了性,等老婆回来后离婚。最后各自找了新的伴侣,照样在一个系里和睦相处,连last
name,呃、就是姓,还用的同一个。”
我俩感慨了一会儿,意识到又扯远了,强行把思路拉回,刚才怎么聊到岚珠的?哦对,女员工们的出路。
“总之岚珠呢算是归宿不错的一个。另一个可圈可点的女孩叫华月。”
说起华月,我的嘴角就不自觉地咧开了笑,对面的泰德肩膀似乎震动了下,不知是不是我看错了。
“华月是广西人,漂亮又有才华,素描、蜡笔、油彩画样样拿手。在家乡读高中时父亲外出务工死在了工地上,她辍学务工是为了保哥哥上大学。穷人家的孩子没钱搞其他爱好,画画算是种便宜的乐趣了。我那些包房里挂在墙上的画都是她画的,经常会有客人问起。”
“那她应当也有好多人追吧?”泰德问这话的时候,眼睛没有离开笔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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